第七百四十九章 差强人意

在北展后台捕捉野生国际巨星一枚是什么样的体验？

德芸社众人看着张楚，想上前打招呼，却又不好意思，只是在一旁看着张楚“呵呵”笑。

现在的德芸社，可不是当初张楚第一次去天桥剧场的时候了。

当时全部演员加在一起，也就那么十来个，这么些年过去，队伍不断地壮大，关键是郭班主特别能收徒弟。

还特意排了一个字号，叫做——云鹤九霄、龙腾四海。

一科一科的收，收到最后的“海”字科，算是人生大圆满。

张楚之前听余谦介绍过，当时就在想，真要是让郭班主把这件事给做成了的话，以后中国相声界差不多都是他的门下弟子了。

一统江湖，千秋万代。

“楚哥，楚神，真是您啊！”

张楚正跟着余谦、郭奇林往里走，一个满脸雀斑的胖小伙子也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了，看着张楚，激动地脸上的雀斑都在抖。

“这是郭老师的徒弟，都管他叫烧饼。”

烧饼？

芝麻烧饼呗！

烧饼看着张楚，又兴奋又紧张，两只手不停地在大褂上搓。

张楚笑了，主动伸出了手。

“你好！”

“您好，您好，张老师，我……我特喜欢您的戏。”

烧饼早就知道余谦和张楚的关系很好，郭奇林还跟着张楚学功夫，一直求着想去拜访，可没有张楚的同意，郭奇林怎么可能答应。

张楚家里有些事，可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。

就比如那几位漂亮师娘。

真要是给曝光了，还不得在娱乐圈引发大地震啊！

“谢谢！”

礼尚往来，张楚也想夸夸对方的相声水平，可压根儿就没听过。

德芸社的相声，张楚只听郭德刚和余谦的，还有就是郭班主门下一个叫曹云锦的徒弟，别人的相声，说心里话，也就那么回事儿。

要是没有德芸社这块牌子戳着，真立不起来。

“那个……张老师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
余谦在一旁看着烧饼说话结结巴巴的，都替他着急：“有什么话就说。”

呵呵！

烧饼憨笑道：“张老师，您……您能教教我功夫吗？”

奥运会开幕式之后，甭管是国内，还是国外，立刻掀起了一场功夫热。

烧饼也是个热血小青年，看过张楚在开幕式的演出之后，立刻就粉上了，还是狂粉那种。

又是想学功夫的？

这些年想要投在张楚门下学功夫的，没有一百，也有八十，这还是当面提出来的。

甚至有的，还动用了家里的关系，想要拜张楚为师。

但是，除了一个项左以外，无论是谁，张楚都不曾答应。

他收徒弟，不光要看对方的根底，还要合眼缘。

这一身的好功夫，自然不能轻易传下去。

像眼前的烧饼，明显不是练武的材料，还是别费这番心思了。

“根底不行，勉强学也学不来，还是好好说相声吧！”

呃……

被张楚当面拒绝，烧饼明显非常失望。

“小张，咱进去吧，来都来了，总得和郭老师见一面。”

张楚点点头，跟着余谦一起进了后台的休息室。

“大林！张老师怎么愿意教你，不愿意教我啊？”

烧饼拉着郭奇林的手。

“要不，你教教我呗，把你学的教教我。”

郭奇林连连摇头：“饼哥，你可别害我，没我师父同意，不能外传。”

说的挺神秘，可实际上，张楚只是碍于余谦的面子，教了郭奇林一些皮毛，实则连功夫都算不上。

“师父？你拜张老师了？不是，你……跳门了？”

跳门？

郭奇林听得眼皮一阵跳：“瞎说什么呢，我拜张老师是为了学功夫，而且，我是这么叫，张老师可没答应收我。”

说到这里，郭奇林也是满脸失望。

休息室内，张楚刚进来，郭班主便已经起身相迎。

“张老师，谢您捧场，犬子还多劳您关照，感激不尽！”

见面一打招呼，张楚就能感觉得到，郭德刚是个非常重礼的人。

“不用客气，我和谦哥是朋友，大林那孩子，我也确实挺喜欢的，可就是根底不太好，学也学不了多少，胡乱教着吧！”

“您客气！”

和郭德刚一起聊天，跟余谦在一块儿，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。

怎么说呢？

张楚和余谦能处成朋友，主要就是因为余谦这个人很随性，跟在待在一块儿，人会觉得十分轻松。

但郭德刚就不一样了。

看他坐得板板正正的，张楚都觉得累。

说话的时候，也是没句话出口，都要犹豫再三。

完全没有在舞台上说相声的时候那么挥洒自如。

只待了一会儿，演出也要开始了，张楚起身告辞。

然后由郭德刚的一个徒弟，带着张楚去了剧场。

剧场里面的光线很案，张楚又带着帽子，不仔细瞧的话，每人能认得出他是谁。

当然，也不绝对。

很快演出开始，率先登场的就是烧饼和他的搭档，两人说了一段《对春联》，没什么新意，但观众很给面子。

有的时候，粉丝就是如此，甭管是因为什么，只要喜欢，哪怕对方的表现不尽如人意，也会给予绝对的宽容。

第二对上场的是郭奇林和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，两人的相声同样笑点贫贫。

不过总归是四平八稳的说下来了。

看得出来，郭奇林很紧张，下台的时候，都到台边，脚步明显顿了一下。

不用问也知道，郭德刚在那儿一直瞅着呢。

余谦曾和张楚说过，郭德刚对待郭奇林的态度非常严厉，近乎到了苛刻的程度。

可怜的孩子啊！

节目一场接着一场，第四场的时候，郭德刚和余谦这对黄金搭档总算是登台了。

两人表演的节目叫“我要幸福”。

“我要幸福呀，我怕人家瞧不起我呀！”

“这倒是。”

“我是个正经的人呐，出身清白，老牌的良民呐，十八般武艺件件稀松，热心肠，好帮忙，有困难要帮，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。”

台下一阵笑声。

余谦捧得很瓷实：“您竟给人制造困难了。”

“我就怕别人看不起我，结果刚出门，就让家门口那个加油站把我气着了。”

“那怎么气着您了？”

“他们都开车到那加油去，加200块钱，加300块钱，加完了还有礼物呢。”

余谦点点头：“对，给个报纸什么的。”

“还给地图。”

“那更好了。”

“大地图一人来一张，我也去，推着我那小摩托。”

“摩托车啊！”

郭德刚一脸贱气啰嗦的笑：“加10块钱的。”

“就10块钱啊！”

“加完了，哪领地图？”

“主要是为了地图。”

郭德刚又板起脸，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：“你要那玩意儿干吗？你这能到哪去？”

“对啊！小摩托开不远。”

“不是加油就给吗？给我一张吧。你上哪？你告诉一声，我指给你。”

“指就指到啦？”

“好嘛，气死我了。”

郭德刚捶足顿胸的，滑稽的样子又引得台下观众一阵大笑。

张楚却觉得没什么意思。

这些段子，在郭德刚以前的相声作品里已经出现过了。

不但这个段子，其他的内容，也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总之，就像是一个大杂货，把各种以前的老段子，还有网上的全都拿过来，糅合在一起，最后点名“我要幸福”这个主题，就算完了。

感觉和郭德刚以前的相声段子，《我要锻炼》、《我是科学家》、《我这一辈子》比起来，实在是乏善可陈。

不过想来也不奇怪，以前德芸社还没火的时候，郭德刚为了班社的生存，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说相声，说好相声，创作新的相声作品。

而且，那个时候的郭德刚还年轻，正处在创作的巅峰期。

现在就不一样了，德芸社火了，郭德刚还是要为德芸社的生存奔波。

余谦说过，德芸社现在的处境，看上去花团锦簇，实则危机重重。

火得实在是太快了。

现在中国相声界能办得起商演的，只有德芸社这么一个相声班社，而且，也是唯一一个能实现盈利的。

同行见着能不眼红？

各种打压的手段层出不穷。

为了班社生存下去，郭德刚只能不停的在其他领域探索，毕竟那么多徒弟呢，都指望在小剧场说相声活着，也不太现实。

分心太多，自然也就没时间，没精力搞创作了。

说起来也是无奈。

演出结束的时候，已经快十一点了。

张楚跟着人流往外走，到了门口，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，告诉家人，今天晚上不回去了。

天寒地冻的，这个点儿，路上结一层霜，又湿又滑，开回去还要一个多钟头，没必要来回折腾，好不如在市里的某个家住了。

接着又和余谦打了个招呼，大晚上的，他就不参加德芸社的庆功会了。

正往剧场后面停车场走，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快速的接近。

在对方的手拍过来的一瞬，张楚转回身，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，扭身就使出了一记过肩摔。

“呀……”

呃？

声音很熟悉，张楚赶紧止住即将松开的手，不然这一下子少说也能把人扔出去十米远。

扶着对方的腰，将来人给放在了地上。

“你干嘛啊？”

来人扯下口罩，借着灯光，张楚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