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3 章 “金牛剪纸?”于大……

“金牛剪纸?”于大仙拿眼睛看潘垚。

潘垚点头, 她是附了点灵在那剪纸之中。

“前些天,我跟爸爸去九龙镇卖鱼,瞧着伯伯命宫晦暗, 是有血光之灾的迹象。”

“正好, 和伯伯夫妻宫有缘分的那位婶婶送了我一张生肖剪纸,小蛇威风又可爱, 我心里欢喜,就也送了伯伯一张金牛报春了。”

孙永传:“对对对!”

“你们是不知道, 这事儿真是神着呢。”

说起昨晚的事,孙永传后怕的同时, 还一脸的惊叹。

真别说, 一般人还真遇不上这样的事, 后怕归后怕, 但这事儿啊,估计也够他吹嘘一辈子了!

“昨儿,我们一家搬了老宅,又是除尘又是打扫, 守岁的时候,我们也没什么精神, 早早便睡下了。”

不单单是没精神, 今年的年过成这样,他们也是没心思守这个岁了, 只是,家丑不外扬,孙永传也不说这些事儿,那要是说起来,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, 又长又臭。

孙永传在心里叹了口气,打起精神,继续往下说。

“十二点的时候,鞭炮声特别的响,迷迷糊糊中,我就有点醒,后来,鞭炮声一直响到十二点半左右,慢慢的就停歇了。”

潘垚听了,在一旁不住的点头。

她昨晚守岁了,确实是这样。www.qxnsu.com 梦幻小说网

这时候大家还不够富,再等几年,那过年的鞭炮能放到凌晨两点钟,还有砰砰砰的烟火,牡丹,菊花,锦冠……大鹏腾空,花样多着呢!

忽然,孙永传眉头一皱,眼里有后怕浮上。

“外头渐渐静了下来,但是,我还是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声,窸窸窣窣的,还有点像咔嚓咔嚓这样的声音。”

“我原先没在意啊,后来一想,该不是老宅子许久没人住了,里头有了蛇窝吧……这样一想,我激灵了下,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。”

哪里想到,蛇窝没有瞧到,年久失修倒是有。

那时,天光已经有些蒙蒙亮了,他又摸了床头的手电筒,这样一照,就看到房子木梁上有木屑落下,咔嚓咔嚓的声音,也是因为木梁要断了。

孙永传睁大了眼睛,想喊都要来不及。

“说时迟那时快,眼瞅着那木梁就要断下,我也没用,这么一吓,脚下就跟生了钉子一样,喉头就跟哽着粗砂一样,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,囫囵话都喊不出一声来。”

“你们是不知道,那可是根主木梁啊!”

“它要是真塌了,今儿,我和我媳妇,还有我家那双儿女,都得被砸在房子下头!”

那时,他心里就一个念头,完了,这下是全完了。

“危急时候,阿妹你送的那张剪纸亮了亮,接着,我瞧到了今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。”

孙永传眼神火热火热,看着潘垚,那就跟看个神一样。

于大仙咳咳两声,提醒这快四十来岁的汉子克制克制。

“大爷,您知道吗?那金牛报春的剪纸它活了!”孙永传不理睬。

那时,只见一道灵光闪过,贴在墙上的剪纸瞬间活了。

一头真真切切的金牛四蹄犇犇的踏空而出,牛角弯弯,威风凛凛,脚下有金光,好似当真踩着金银元宝而来。

“那牛角特别的大,脖颈处鼓起,十分的有劲儿,一下就顶住了房梁。”

瞬间,那窸窸窣窣还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停住了。

……

芭蕉村,小庙。

孙永传想到这一幕,还觉得惊心动魄。

他从来都没有想过,有一日,他见着乡下的一头牛,竟然会觉得它无与伦比的美丽。

潘垚眼里流淌出担心。

“房子塌了吗?”

“这大过年的,你们有地方住吗?”

说着话,她拉了拉于大仙的手,把红包往于大仙的手中一塞,示意他帮忙将红包还回去。

好可怜哦。

大过年的还没地儿住。

童言稚语的关心,孙永传鼻子一个酸涩,险些当场落泪了。

“没,还没塌。”孙永传将红包推了过去,咧嘴笑得爽利,“没事,这是给阿妹压祟的红包,不多,就一点儿心意。”

于大仙见他真心实意,也就不推辞,将红包往潘垚口袋里一收,“好了,长者赐不可辞,小丫头就别操心那么多了,开心的收了吧。”

“恩,谢谢伯伯。”潘垚道谢。

话锋一转,潘垚又有些不放心了。

“不过,伯伯你们还是里先别住那老宅子里了,我只送了一点灵在金牛眼睛处,主要是婶婶那剪纸的技艺好,这才金牛报春来。”

“是是,我们也不敢住了。”

孙永传迟疑了下,还是道,“今儿来,除了感谢阿妹送的金牛报春,还是想让阿妹去我那宅子,帮我看一看。”

潘垚诧异,“怎么了?”

孙永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吞了吞唾沫,眼里有惊恐之色闪过。

“那会儿,金牛的牛角朝木梁顶去,金光闪闪,恍惚间,我好像瞧见木梁上生了一张脸。”

木头有脸,能是什么脸?

那自然是鬼脸!

这话一出,于大仙率先打了个寒颤。

潘垚侧头,视线往老仙儿脸上一瞄。

于大仙:……

“咳咳,风大,今儿这北风真是大,怎么好像有点冷了,还是进屋加件衣裳吧。”

所以,绝对不是他老仙儿他瘆得发慌,心里怕了。

潘垚口袋里还揣着红包呢,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,再说了,这大过年的,没个屋子住,多可怜呀。

“我去您家瞧瞧。”

“哎!”孙永传喜得不行,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就搁下了一半。

……

大年初一的船家没有歇,六里镇的码头边还停着两艘的船,其中一艘就是老周家的。

毕竟,这过年时候,走亲访友的人比较多,正是生意好做的时候。

和谁过不去,那都不能和钱票子过不去呀。

于大仙骑着车带潘垚来到码头边,牵着自行车上船,车子就停在甲板上。

潘垚跟着老仙儿一道进了船舱。

“瓜子,花生,橘子……广澳梅嘞!”

离船开还有一会儿的时间,兜售零食的妇人手脚灵活的跳上了甲板,脖子前挂一个带子,上头一个木板,里头是瓜子花生甘蔗等物,还有一些是红红绿绿包装的零食。

潘垚瞧到,在她腰间还挂着一个袋子,随着走动,有叮叮咚咚玻璃碰撞的声音。

她不禁咋舌了。

是橘子味儿的汽水耶!

于大仙瞪了一眼,“瞅都别瞅,你吃了是嘴巴痛快,我耳朵就不痛快了,你爹就跟那大白鹅一样,贼能叨。”

“回头他要是知道了,能叨叨叨得我耳朵发疼!”

于大仙坚决不给潘垚买汽水。

大冷的天,吃什么汽水啊!

潘垚意兴阑珊。

大冷的天喝汽水,那才叫舒坦。

唉,做小孩,真是没自由。

不愧是常年在孩子堆里混的,孙永传知道孩子好吃贪耍的心。

见潘垚和于大仙这轻松模样,他那紧绷的心更是放松了,当下便买了包梅子,又买了一卷的瓜子。

这时候的瓜子散装的,用报纸卷一卷,折一折,便能装一小袋。

“给,尝尝,这广澳梅好吃着呢,小孩儿最爱吃这一口。”

怕于大仙客气,孙永传又道,“吃点梅子也不晕船,这里去九龙镇,还有一段水路。”

只要不是在大冷的天喝汽水,于大仙自然是没什么意见。

潘垚嘴里含着梅子,眼睛瞅着对面那小伙子,他手中就拎着汽水瓶子。

白白厚厚的玻璃瓶,矮矮胖胖,有几分可爱。

当然,最可爱的便是瓶子里那橘黄橘黄的汽水啦。

还冒着泡儿呢。

咕噜咕噜,咕噜咕噜。

于大仙:……

他粗糙的手挡住潘垚的眼睛,压低了声音。

“少看两眼,这么馋,丢人死了。”

“……好了好了,给你买!”

潘垚一口一个梅子,再喝一小口的汽水儿,被那满是气泡儿和冰冰的口感冰得眯上了眼睛。

嗝儿。

好舒坦!

于大仙:“土土,喝自己的,别老偷偷瞄着人家看,你自己手中也有了。”

说完,于大仙感觉到对面的视线,连忙别开自己的视线,故作不在意的咳咳两声,抓了潘垚手中的两颗瓜子磕了磕。

潘垚:……

老仙儿好刻意啊。

未免自己在老仙儿眼中真落下那馋嘴的印象,她少不得解释道,“我看的不是他的汽水,看的是他周身氤氲的气场。”

潘垚还是头一次见着,有人的姻缘宫如此晦暗,明明有数根红线牵起,却又在探出时断裂消弭,每每横生波澜,中途崩殂。

姻缘一事上坎坷的哟。

潘垚看对面那小伙子,眼里都淌着同情了。

再这么蹉跎下去,再是帅小伙子,那也得成了老光棍喽!

不错,这小伙子生得倒是颇好,瘦高瘦高的,虽然有些黑,不过长得十分精神,对上潘垚的视线,他还笑了笑,露出一口大白牙。

这会儿还举起手中的橘子汽水,隔空和潘垚碰了个杯。

潘垚也跟着晃了晃橘子汽水瓶。

咕噜咕噜,大冬天的橘子汽水,别有一番滋味。

……

“突突突!”

随着发动机启动,船儿破水,朝大江外头开去,冬风呼呼的刮来,从木船的缝隙中吹了进来,潘垚将汽水收妥,老仙儿瞧着那还剩半瓶的玻璃瓶,悄悄松了口气。

还好还好,只喝了一半,三金的唠叨应该也能少一半吧。

听到潘垚说,她看的是对面小伙子的气场,于大仙也没有多问。

做他们这一行便是这样,上赶着不是买卖,真给别人说,哎,你最近运气不行,巴拉巴拉,大家伙儿还警惕看他们,只当他们是骗子要骗钱的。

还不如啥都不说。

真能再碰上,那也是缘分。

……

没一会儿,老周媳妇便来卖票收钱了,瞧到潘垚和于大仙,她眼睛一亮。

“哟,大仙和小大仙这是去走亲戚?”

于大仙瞅了一眼孙永传,笑着道,“算是吧。”

他掏出钱票要给老周媳妇,老周媳妇坚决不收,“上次我闺女儿家的事,多亏了您和小大仙,就坐个船,捎带的事,不收不收。”

潘垚看着她去别人那儿卖票收钱,忍不住道,“过年都忙,大人讨生活真是不容易。”

于大仙:“所以喽,爸爸妈妈和老师都叫你们好好学习,为的都是你们自己,知道没,别整天不爱去学校。”

潘垚塞了个梅子到老仙儿嘴里,“叨叨叨,你才和大白鹅一样。”

老仙儿嚼了嚼,嗯,这梅子是香!

酸溜溜又甜津津的,吃来口舌微凉。

“不过,老周家不算今儿过年,他在船上讨生活,过年过节的日子和咱们不一样。”

老周媳妇听到,笑着应了一句,“对喽,我们二月初八过年,到时小大仙来船上耍啊,船还得开去大江,插两根竹篙,瞧着水涨,我们就欢喜,那说明啊,来年发大财!”

潘垚附和,“风管人丁水管财,师父说过这个的。”

于大仙在一旁点头,满意不已。

说好了二月初八来周家的船上玩耍,老周媳妇也收好了票钱,去了前头船舱。

船行破水,大约过去了四十分钟左右,船在九龙镇码头停了停。

潘垚先踩着木板上了岸,于大仙和孙永传牵了自行车,也跟着上岸。

一行人直奔孙家的老宅子。

张玉橘刚将了两个孩子送回娘家,这会儿也刚回来。

昨天忙了一天,昨晚又大半宿没睡,早上时候,本来想先搬回以前那屋子,暂时缓上几天。

哪里想到,这新进门的弟媳妇,他们前脚东西搬走,后脚,她就和小叔子一起将东西往前头房间搁了。

这会儿,他们寻上门,说了老宅子危险要塌的难处,就是寻常的亲戚好友,那听了都得唏嘘一阵,出出力帮帮忙,再说几句暖心又熨帖的安慰话。

小叔子和弟媳妇倒是好,大过年的,当场就眉毛一倒竖,冷嘲热讽,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夫妻俩反悔,这是见宅子破,又要回来和爹妈哭穷,想着捞点好处呢。

分好的家,断没有再让他们再住回去的道理!

还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!

张玉橘和孙永传气得几乎要仰倒。

更让人心寒的是,老两口也没说什么。

老太太和老爷子还不住的叹气,让他们莫要折腾,莫要作妖。

这房子,它不是没倒吗?

金牛顶梁,谁信啊。

……

张玉橘肉眼可见的憔悴了,瞧见潘垚,却还是扬起了热情的笑容。

“阿妹,真是多谢你给的金牛报春了。”

“客气了,”潘垚笑道,“婶婶也送了小蛇剪纸给我,礼尚往来。”

几人寒暄了几句,潘垚和于大仙一块进了老宅。

这宅子有一定的年月了,木头和黄泥土胚盖的,墙身上的黄泥一块块剥落,瞧过去就像癞了皮一样,窗户也歪扭的往下垂,关阖都关不牢。

风一吹,院子的大门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声音,老旧又沉闷,像是旧时光里传出来的老太太咳嗽声,腐朽又阴沉。

今天阳光明媚,但光却落不到屋子,从外头看,东面的那间屋子光线很暗。

不过,宅基地倒是真的大。

才进门,于大仙的视线便落在宅子西南方向,那儿离地十厘米的地方,搁了一块板。

现在,那木板耷拉的垂了一半,木头还被虫蛀腐蚀。

显然,这是荒废了的土地神位。

“难怪。”

“昨天进这宅子前,没有拜这土地神吧。”

孙永传和张玉珏面面相觑,接着,两人齐齐摇头。

匆匆忙忙的搬家,除了院子里的草,做了卫生,他们便搬来了,事情多又杂,今年过年,他们不单单没在新家祭拜天地祖宗,土地神也没有拜。

五方五土龙神,前后地主财神。

孙家这一处宅子荒了几年,土地神的庇护也没有了。

潘垚解释,“土地神护一方家宅,没有土地神,就相当于自家门户大开,人人皆能来,容易招孤魂野鬼的。”

孙永传和张玉橘脸色一变。

……

潘垚推开木门,门吱呀一声打开。

这会儿,张玉橘和孙永传看不到,不过,在望气术下,潘垚能瞧到孙永传说的金牛。

果真是四蹄犇犇,脚踩金银元宝之炁,牛角苍劲,用力的顶住了屋上那根大木梁。

金牛周身氤氲金光,有旖旎华丽之美。

潘垚一时都看迷了。

于大仙靠近潘垚,鸟悄地问,“怎么样,木梁上有鬼吗?”

潘垚摇头,“还没看呢。”

于大仙气了气,那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儿。

潘垚:“金牛好看。”

这好看是她匮乏的语言难以形容的。

粗陋的屋舍,光线黯淡,金牛漏下一点点金光,虽然它在散去,在力竭,却仍然不服输的较着劲儿。

牛头微低,脖颈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力道之美,牛角弯弯的顶住屋梁,似乎在撑起一方天地。

这一幕,只有自己才瞧到,多可惜啊。

“师父,你看不?”潘垚问。

“看!”老仙儿咬了咬牙,重重点头。

旁边,孙永传也想再看。

证明昨日惊鸿的那一瞥,不是他睡梦初醒的错觉。

就连张玉橘都想看,毕竟那金牛是她剪出来的,附灵是潘垚,可她也想看看,自己剪的金牛是什么样。

心随意动,一点灵炁氤氲指尖,潘垚点了三人的眼皮。

三人只觉得眼皮一凉,再睁开,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。

“哇。”三人齐齐惊叹。

老仙儿连忙正襟危坐,一本正经地肃容,保持住自己的高人形象。

动不动就哇,显得自己多没面儿啊。

“我昨儿真瞧到木梁上的鬼脸了。”孙永传连忙道。

潘垚仔细看了看,“是沾了点鬼气,而且你家老宅这木头不好,用的是槐木。”

“槐木有木鬼之说,最是能藏阴。”

说完,潘垚凝空画了道符,往前一推,再一拉,符光化作一条捆鬼绳,猛地朝木梁探去。

下一刻,张玉橘和孙永传两人齐齐变了脸色。

只见原先有裂痕的木头上浮起了一张脸,那脸有痛苦之色,闭着眼睛,不断的对抗潘垚手中的绳子。

一人拉一人扯,手中的捆鬼神沉重,潘垚觉得自己就像在拔河比赛。

于大仙瞅了瞅潘垚的小身板,小声道。

“要不要师父帮你拉一把?”

潘垚抽空瞪了他一眼。

要是帮了,那不真成拔河比赛了?

“不要!”潘垚超大声。

于大仙这么一打岔,潘垚生了气,生气使人长力气,瞬间,她觉得自己手中更有劲儿了。

一个用力,捆鬼绳上莹光乍起,同时,金牛的牛角也狠狠的朝木梁中扎去,木梁中,那张鬼脸完全的出现。

是个老太太的脸,闭着眼睛,蹙着眉头,皱巴的皮肤,瞧过去有些像在生气了,嘴巴瘪瘪的。

“妈呀!”张玉橘吓得大叫一声,紧着就捂住了自己的脸,不敢再看了。

孙永传也不遑多让,一张脸铁青铁青的。

于大仙面上还好,只是两只脚在打颤,不过不怕,他穿了宽松的厚棉裤,应该是瞧不出来吧。

心里想着,于大仙索性一屁股坐旁边的凳子上了。

老喽老喽,腿脚不利索喽!

“下来!”潘垚又掐了个手诀,右手一个用力,这下是直接将这鬼脸扯了下来。

“唉哟,你个妹仔,好生粗鲁的手,对我个老太婆也这么凶!”

老太太鬼掉在地上,四肢细瘦,利索的自个儿爬了起来,撩起眼皮看了潘垚一眼,鬼音幽幽。

有点像电视收不到信号时,夹杂着咋拉咋拉的声音。

潘垚生气,“阿婆,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,要不是你住人孙伯伯的木梁里,他家旧房子就算是破,也还能再撑一段时间。”

“现在好了,木头都要裂了。”

孙永传青白着脸,仍然为自己讨公道。

“不错,要不是有阿妹给的剪纸,昨晚木梁砸了下来,我一家四口人,今天都得在卫生所躺着了!”

老太太鬼目光游移了下,显然是心虚了一下。

随即,她腰板子一直,嚷嚷开了。

“这木头我怎么就住不得了?以前时候,它就生在我棺椁旁边,根还往我的坟里头扎去,它和我有缘分着呢!”

“你们家又不住这老宅子了,让我睡睡这木梁又怎么了?真是小气死了!”

老太太鬼人小却脾气凶,被捆鬼绳拦着,却还能叉着腰骂好一通。

潘垚这才听明白。

原来,前几年时候,村子里修路,把老太太的坟给修没了,她常年无人供奉,又没了那栖身的坟墓,四处漂泊,去年时候,飘到了孙家的这处老宅子。

老宅没了土地庇护,她轻易便进来了,瞧见木梁上的槐木,还心生亲切。

左看右看一通,嘿,这不就是当初将根长到她坟里的那棵槐木嘛!

缘分!

天赐的缘分!

当晚,她就躺到了这木梁上,一睡睡到刚才,要不是潘垚扯她下来,她还能继续睡。

于大仙在一旁捶腿,“果真是木中之鬼,要是有坟墓找不着位置了,寻一寻这槐木,根茎探伸探之处,绝对是有棺椁。”

老太太还在骂,骂子孙不孝,几代过后就忘了她的坟,还骂村里的领导做事不厚道。

修路就修路,造福了世人,就没想着她这个死人,也不将她的遗骸收好,害得她到处找屋住。

“我可怜哟!”老太太捶胸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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